第(2/3)页 张不周苦笑道:“我下山以来,净给祖父惹祸了。” 白照拍拍他的肩膀:“其实说白了,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,谁能想到那南唐公主能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来。事已至此,懊悔无用。要我说也是件好事,老张如果看得透,就该趁这个机会请辞。” 老张在干嘛? 今日阳光正好,张韬在院子里慢悠悠地打着一套拳。张不周说这叫什么来着,叫太极拳。孙子说了,人上了年纪,不服老不行的,军中的武艺走的是大开大合的刚猛路子,已经不适合自己了。反倒是这动作舒缓没什么威力的太极拳,看似是花架子,其实暗合阴阳至理,很有讲究。虽然当时对孙子的话嗤之以鼻,可是张韬还是认认真真地记住了动作。 孙子大了,知道心疼老人了,是好事,不能叫人家一片好心付了流水不是。 一旁的椅子上,许抚远看罢一封信,气的拍了桌子:“惹祸精”。 张韬擦了擦头上的汗,这人呐,不服老不行,只是稍稍动一动就有些气喘了。端起茶水喝了一口:“现在又骂上了,人家刚下山的时候,谁一口一个亲孙子,夸的没边了。” 许抚远道:“你就别气我了,这么大的事,你怎么沉得住气的。要搁你以前的脾气,保管连座下的椅子都拆了。” 张韬白了他一眼:“败家不,这椅子是我好不容易才寻到的称心的,坐着可舒服了,才舍不得拆。这有什么好生气的。是南唐的那姑娘千里寻夫,又不是他跑去私定终身。” 许抚远气道:“那他也应该敬而远之,第一时间通传让我们知道。现在倒好,全世界都知道了,就我们被蒙在鼓里,搞得这么被动。” 张韬笑道: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剑南道节度使呢。朝廷只是说让三皇子遥领剑南道节度使,没说连副使也撤掉啊” 许抚远怒道:“你少跟我嬉皮笑脸的。我问你,这件事你到底想怎么办” 张韬老神在在道:“上次我就说过了,我老了,干不动了,这不是送上门来的机会吗。请辞的文书我都派人送去了,就希望皇上能看在我一把老骨头的份上,让我早日卸甲归田吧。” 许抚远道:“那蜀军呢,你放得下?” 张韬嗤笑一声:“蜀军姓蜀,不姓张。朝廷只要不操之过急,就不会出什么乱子。我算看明白了,这些兔崽子和那些来讨债的儿子一样,都是群白眼狼。年轻的时候,怕他们走弯路,走错路,什么事都管的死死的,到头来呢,没有一个感恩的,反倒是烦你烦的不行。也是,都是好几十岁的人了,谁愿意天天被人管着呢?儿孙自有儿孙福,随他们去吧。” 许抚远冷笑道:“就怕再过几年,蜀军的番号就没了,被拆得七零八落,分往各个军中。你也说了,他们年纪都不小了,到别人的地盘上去,还有多少机会爬上去” 张韬叹气道:“要爬的多高才够呢。当年我扯旗而起,是为了爬到一个足够高的位置吗?这个答案,别人不懂,你老许还不知道吗?陵哥还在的时候经常说,这个天下要是没有了战事,咱们兄弟几个天天喝酒作乐,得有多快活。可是现在战事没了,为什么你们想要的就发生了变化呢?富贵荣华,你们现在拥有的还不够吗?” 许抚远道:“等闲变却故人心的道理,说起来文雅,其实最是直白。人心难测,帝心更难测,这道理你不会不懂。你要是真的被拔了牙,谁护张不周的周全?” 张韬笑道:“说起来你可能不信,当年无为老道士给他算过命,说他十年生死两茫茫,只要熬过那一关,从此平步青云,最后的位置会比我还高。我那时候只是个大将军,比我高的位置多的是。可我现在已经是位极人臣了,他要是爬得更高的话,会是什么,当皇帝?哈哈,所以啊,这小子的命我是不会担心的。你们这些老家伙,也别操心了。” 许抚远面露悲伤,盯着闭目养神的张韬看了半天:“老伙计,你真的老了” 张韬撇撇嘴,发出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,好似呓语:“我早就说过了。” 赵光放下张韬的请辞书,嘴角竟然浮现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:“朕的国公,反应会不会太激烈了些。” 皇帝书房里,破天荒地没有司礼监几位大太监的身影,反倒是一个不常出现的人在一旁研着墨,听到赵光的话,低声回道:“家父年事已高,即便陛下没有这次的旨意,也离乞骸骨的年纪不远了。趁这个机会退下来,安心地做国公颐养天年,君臣相得,倒也不失为一桩美谈。” 赵光笑道:“你这 (本章未完,请翻页) 声父亲叫的倒是顺口,就是不知道他现在还认不认你这个长子。” 研磨的正是张一温,闻言笑道:“陛下这块徽州砚,质地温润,是上品中的上品。虽然加了些精雕细琢,坏了几分天然的灵气,倒也显示出制砚之人的独到匠心。” 赵光摇头道:“看砚台的石纹走势,原本就是一条引而不发的“潜龙”,偏要为它雕上爪子鳞片,变成“飞龙在天”,其实是破坏了老天的一片苦心。” 张一温道:“那要看是谁用,陛下是真龙天子,用潜龙是不合适的。” 赵光看似随意道:“那在你看来,朕的几个儿子,谁算得上是潜龙呢” 张一温面色不变:“陛下既是真龙,那几位皇子自然都是龙子。” 赵光笑道:“你呀,还是这么滴水不漏。朕还记得,小时候我和二良闯了祸,都是你帮着出谋划策隐瞒,让我俩少挨了好多次揍。朕没有兄长,你就和真的兄长一样。” 张一温宠辱不惊道:“陛下重情重义,是仁君风范,臣愧不敢当。” 第(2/3)页